假如是30％

我下面谈到的百分比，一不是国家统计局公布的，二不是新闻出版署公布的，而是书界朋友闲谈中谈到的。

近几年，我国每年要出版10多万种书，除去重版的，新书一般在七八万种。不少人说书的质量不高，新书中，好的和比较好的有30％也就不错了。按咱们国家以往论人论事的习惯，好谈三七开，但多是七分成绩，三分不足，没想到今日论书却倒过来了。如果好的和比较好的书果真只占30％，那么也有2万多种，其数目也是十分可观的了。我们现在再来看改革开放前的图书出版：1978年，全国出新书11888种，说全是精品不可能。假如好的和比较好的占70％，大体上是8000种。好了，我们现在就可以做个比较了，也就是说，现在每年出的好的和比较好的书是改革开放前的2．5至3倍。这些数字既然是闲中谈出，自然并不精确。但我想谈一点看法。

书出了这么多，当然是繁荣景象。可是一到书店里、书市上，人们就有点茫然了，这么多书，哪本为好，哪本为次，实在难辨。接下来，有的读者生气了，为什么有的书质量这么差？我年初参加了一次研讨会，一位年轻学者就明确谈到现在的书质量不如过去，但也有一位出版社的社长认为这种批评太武断。我想，说繁荣绝不是仅指出书数量多，它是个综合的评价。现在批评小说写得不好是常事，我不敢说看小说多，但敢夸口说在不停地看，我总觉得还是有不少好的。不信请回顾一下，把“文革”期间去掉，以五六十年代为例，不也就那么有数的一些作家和有数的一些作品吗？再以经济学著作为例，现在可读可看的书应该说太多了，当然，高水平优秀的作品确实还不多，可是五六十年代不更少得可怜吗？那时有几个人懂得西方经济学？有多少科学的如实的分析和反映世界其他国家经济的资料？我想我们都能正视这一点。问题是现在出版业的浪费是十分严重的。假如好的和比较好的书只占30％的话，那么就有相当多的书很一般了，甚至有一些书根本达不到出版水平。如果把写这些书、编这些书、印刷和发行这些书的各种投入集中起来，变成出版好书的力量，那该是何等辉煌的出版局面！从这一点看来，不论是优秀的学者、作者，还是渴求知识的读者，他们对低质量图书的出版表示的义愤还是完全可以理解的。

对这种现象最着急的，其实正是出版界自身。出版界这些年做了许多努力，在优化、压缩选题上下了很大功夫。编辑们常把过去出的书拿出来和现在出的书比较，有的确实也让人脸红。即使是现在出的书，过后也总能发现这样那样的不足。1999年以来，不少好的出版社都在品牌和精品上下功夫，一种强烈的自觉和竞争意识激励着出版界。